人要是沒有夢想,那和咸魚有什么區(qū)別?這是很多人激勵自己在人生路上不斷前進的一句話。

夢想當然可大可小。但是有的人,他的夢想可能本身就是:做一條咸魚。

這樣的人生意義是什么?你見過這樣的人嗎?

我見過。

是的,又是在農(nóng)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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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大媽姓周,五幾年生人,今年應該也有70幾歲了,常規(guī)意義上的風燭殘年。

但是吧,周大媽還硬朗得很,每天的生活就是出門打打牌,身體也沒啥毛病、吃嘛嘛香的。

你要以為她是家境好精神富足,所以年老了生活狀態(tài)好,那就大錯特錯了。他們家4個兒子3個孫子,11口人,連一所好點的房子都沒住上。過年的時候全家上下這么多人,擠在一幢大兒子早些年買的鄰居家的舊房子里面。老二現(xiàn)在四十大幾了,老婆都還沒有娶上。

全村日子過得最差的,估計就屬他們家了。

可是她一丁點也不著急??!日子天天照舊:早上出門尋人打打牌、扯扯閑篇,下午回來時在村里小超市捎點零食,瓜子花生麻花之類的,嘴巴里從不閑著,日子照樣過得美滋滋的。

自己名下也有田地,但就是從來沒有認真耕種過。田里的棉花油菜和南瓜等作物,長勢歷來是全村最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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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大兒子一個人就結(jié)過3次婚。

那會兒農(nóng)村興媒人說媒。從事這個行當?shù)闹虚g人,掌握適齡男女雙方的信息,再兩邊說合、收取“謝媒禮”,一般是錢、皮鞋、床單套件什么的。有些媒人為了多得謝禮,夸大美化男方是常有的事。

周大媽家的老大就是這樣子找到的第一任老婆。

那會兒他們家在談那個對象時,女方家長還來我們村走訪過。在村口遇到鄰居打聽他們家的情況。鄰居簡單地說了幾句,客觀一點的評價,還特地叮囑他去男方家里看看。

可惜后來不知道怎么地,那個姑娘還是和周大媽的大兒子領證結(jié)婚了。訂婚結(jié)婚辦酒的時候,周大媽的妯娌親戚都來給她幫忙,做飯、打掃衛(wèi)生、整理床鋪、清洗杯盞……總之就是收拾家里內(nèi)外的一切,擔心女方家人見到她家那個不像樣的樣子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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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可倒好,坐在墻根底下曬著太陽,來一個人就笑咪咪地看著一個人,打著招呼說句“來了?。《嘀x啊、吃好啊”之類的,然后繼續(xù)躲清閑,要么是曬太陽,要么是這里走走那里逛逛,都不知道自己能下手做點什么活,更別說挑大梁擔當起女主人的責任了。

人家姑娘嫁過來酒席還沒辦完,就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周大媽的大兒子缺心眼了。當時就不太愉快。后來大約過了有一兩個月的時候,回娘家后再也不肯回來。不論周大爺(是的,那會兒還有周大爺)家派多少批次的人去接,都沒再回來了。

周大爺是在他家大兒子三婚后孫子快出生的那段時間尋了短見的。

那會兒周大媽50來歲,家里4個兒子也都成年了。在農(nóng)村里這五大三粗的勞動力這么多,按理說日子能越過越好,可惜他們家沒有。

主要原因還是在于,這個家庭的女主人不作為,沒能頂住半邊天。

周大爺年輕時上過學有文化,最早是鎮(zhèn)上供銷社的職工。后來因為村官的親戚要安排工作,把沒背景的周大爺給頂了下來,回家種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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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大爺一個文化人,干農(nóng)活并不是一把好手,地種得一般,因而家中經(jīng)濟情況不算好。但這個周大媽實在太拉垮、好逸惡勞,農(nóng)活不愛干,家務活也懶得收拾、孩子們則更是不管教。幾個半大的小子,身上邋邋遢遢,經(jīng)常家里沒飯吃,就去他叔嬸家蹭飯、去鄰居家偷摸拿。

等到兩人發(fā)現(xiàn)兒子偷摸成性、已經(jīng)管不了了。

大兒子一婚二婚三婚,二兒子說不著親、三兒子打算結(jié)婚,訂婚結(jié)婚幾套流程走下來,日子總是在重復、吵鬧,并沒有越過越好,估計周大爺早已疲憊。

在一個又和兒子們發(fā)生了激烈爭吵的早上,周大爺留了封信、擰開農(nóng)藥瓶蓋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亂糟糟的、沒有希望的家。

少了老伴提醒敦促的日子,周大媽越發(fā)混賬,干脆完全不顧兒子們的生存狀態(tài)、以老賣老自個兒快活起來。

那段時間她最愛講的一句話就是,兒孫自有兒孫福,我反正把他們已經(jīng)養(yǎng)大了。再不就是:我是他媽,我這么多兒子,還能餓死不成?!

心態(tài)不是一般地“穩(wěn)”。

往后行事,完全只顧自己輕松地來。

更有的時候因為幾句不知哪里聽來的沒有根據(jù)的流言,跑人家門口找人對質(zhì)吵架、撒潑打滾地鬧,完全沒有理智可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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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久了,大家知道了她是個怎么樣的人,便也知道了拿怎樣的眼光和標準對待她。

后來,二兒子一直貓在老家農(nóng)村,除了和他娘一樣打牌,再就是睡覺。手上沒錢的時候就去工地干幾天活,有幾個錢了回老家繼續(xù)揮霍;三兒子出門打工,找了個遠在貴州的老婆生了兒子,一家三口常年不在家;四兒子在縣城里打零工,一家三口租房住,生活也是十分艱難。

這么多年了,這家人除了年齡在漲人越來越蒼老住的房子越來越舊,其它的可以說沒有任何變化。

縱觀周大媽的這一生,毫不夸張地說,周大爺娶她,毀掉了自家的三代人。

但是這并不妨礙周大媽享受當下的每一天。她比村里很多能干的女人身體更健康、活得更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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