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那個女人打電話說,哥,我到樓下了。
在深夜兩點,聲音聽起來曖昧,讓人心猿意馬,也沒讓人失望,穿著低胸的外套,下身是松垮的運動褲,一頭蓬松卷發(fā),束成馬尾。
她說,哥,咱們做的是助眠套餐,358吧!
我第一次找人上門按摩,主場作戰(zhàn)倒是有點緊張,姑娘倒是落落大方,半夜三更,獨自進一個男人的家里,就那坦蕩樣,讓我的心猿意馬收拾起來好幾分。
鋪開一次性的床布,姑娘問,哥,你穿自己的短褲,還是穿我?guī)淼囊淮涡缘摹?/span>
不像在店里穿學生制服,或者穿黑絲套裙,姑娘的衣著讓我只想好好按個摩了。
力度輕重尚可,姑娘跟我聊起天來,我有點昏昏欲睡,直到姑娘開始講起擦邊球的葷笑話來,她說現(xiàn)在夫妻不都是木了,男人么,有錢什么享受都可以,是不是哥。
我樂了,說,照你這么講,我這會兒花錢,你這服務能升級怎么的。
她笑了,哥,你是要釋放么。
我說,咋釋放啊。
她說,哥,你還問我呢,一看你就是老手。
姑娘不依不饒,說價格可以談。
我說,你現(xiàn)在免費我也不要了,回頭我就要舉報平臺。
姑娘笑著說,哥,你別逗我了,我好好給你按。
二
那個男人跟我打電話說到樓下了,過幾分鐘就聽到腳步聲,個頭不高,身體看起來很結(jié)實。他扔下身上的工具包,拿起卷尺左右比劃,因為差了一公分和我的施工隊長商量,隊長是個鐵公雞,分毫不讓,他眉頭緊簇,嘴里抱怨著,終于敲敲打打,又讓了些許極小的尺寸,終于準備開動。
手電鋸飛速轉(zhuǎn)著,火光四射,舊門很快就失去了“鐵將軍”的斗志,被卸成兩塊,那個男人說,這門不歸他處理,我一聽急了,上去抱了下門框,結(jié)果紋絲不動,太沉了。我讓男人開價,一百塊錢帶走,成交。
門框處有水泥塊,他用釬子敲打震碎,想減輕些重量,但是水泥也是堅固,不見碎裂。施工隊長說道,你用電鋸分割,快些。男人說,這不行,萬一鋸子崩飛到誰身上不夠安全。他渾身的力氣都往門身上招呼,臉漲通紅,最終用兩手掂量了下,感覺能行,于是用一個皮帶子做成的背門裝備,把門框整個都壓在自己的背上。
哐當哐當,狹窄的樓道里難免磕磕絆絆,過了一會他上來,滿頭大汗說,真不想賺你這個錢,我現(xiàn)在上來腿還發(fā)抖。
可想而知,每一級臺階都是一個挑戰(zhàn),背部的重量沉全靠一口氣挺著,每一個拐角又要調(diào)整,真的讓人感覺好難。
三
我到樓下的時候,剛停好電動車,一個小石頭飛速砸下來,恰好落在我腳下,我一抬頭,這不是我樓上裝修隊在干活嗎?
我急匆匆到樓上,拆窗戶的三個師傅正有條不紊干活,年紀都不大,一高兩矮,身上衣服都臟兮兮,看來是平時做工的時候穿,高的那個正那一根鐵釬子用力撬窗戶框,這難免會帶出一些墻上的水泥塊,從高空落下。
這多危險,又沒有任何保護措施,萬一砸到誰的車,或者人。
高個子說這沒法子,肯定會帶下來一些水泥塊的,只要樓下的沒投訴,就這么干,不過可以安排一個人在樓下看著,讓路過的人繞開一些,我這才作罷。
其中一個矮個子去了樓下,高個子在樓上繼續(xù)作業(yè),沒幾分鐘就聽他對著樓下喊道,讓你去樓下干嘛的,玩手機嗎?看著點……
三個小伙,一個拆,一個組裝,另外一個就打下手,到了飯點點了外賣,就在客廳的空地席地而坐,一邊開吃一邊聊著最近的疫情,說這疫情不讓出門也不行啊,馬上就沒飯吃了,不掙錢能行嗎?
打下手的小伙子挺年輕,完全還不老練,被另外兩個呵來斥去,也不惱怒,吭吭哧哧聽著指揮干活,不過這時候的他就算努力,也算是當學徒吧,有力氣,也得知道往哪兒使才行呢!
筆者說,都是用身體賺錢,有的人要咬牙支撐,與泥土,灰塵打交道,還要被人呵斥來去;有的人,卻是賣幾分姿色笑容,打幾句俏皮話,手上捏捏揉揉,露雪花花的胳膊,穿勾人的絲襪。
這對比鮮明嗎,其實還不夠,因為他們無論來錢難與易,也都還是社會的底層人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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